靈魂遠航

上學前買午睡用的睡袋還有個可愛的小插曲。小姑和阿嬷在跟店員殺價，茶茶自顧自地一個個試躺得不亦樂乎，最後很有品味的選定最貴的那個說最舒服。回家的路上小姑開玩笑地說：「一千五姑姑先幫你付了，記得提醒你把拔要還給姑姑唷！」小傢伙大驚失色：「我把拔上班賺錢很辛苦！可不可以算我一百就好？」小姑氣結：「剛剛我們在殺價的時候你怎麼不跟老闆說？現在跟我說有什麼用！」

終於上學了以後，我擔心地旁敲側擊小傢伙們上學到底在幹麻？有沒有好好吃飯、乖乖睡覺？課堂上都學了些什麼呀？小傢伙們敘述的零零落落，語焉不詳。專門報告去幼稚園吃了那些點心（十點有點心，十一點半吃午餐，下午二點午睡結束，三點又有點心，四點半準備回家）。茶茶大概是換了環境不習慣，很得意地說他午睡他都沒睡覺也沒被老師發現，老師ㄧ走過來他就趕快把眼睛閉起來假裝睡著。

很多孩子剛上學不適應，會哭哭啼啼地想家。我問茶茶有沒有哭鼻子呀？他扭扭捏捏很害羞地說有，硬是補充說只有一下下。圓圓連忙告狀，原來茶茶找不到自己心愛會發亮的巴布鞋子（後來小朋友幫忙找到了），一緊張下哇哇大哭。老師怎麼勸也勸不住，只好帶他去中班找圓圓，茶茶看到圓圓就不哭了，卻沒有乖乖坐好一起上課，像個查堂的官員大搖大擺地整班晃來晃去，被老師糾正以後居然說那我要回去小班上課了，然後自己搖搖晃晃地一路再踱回去。

記得我初念幼稚園小班的時候也是哭很慘，無論如何堅持不肯上學，白白浪費了老媽已經繳清的註冊費，現在媽媽每每提起仍然咬牙切齒猶有餘恨，說在那手頭並不寬裕的年代可是筆大錢呢！後來弟弟接著唸，可能是學校裡有個姊姊讓他安心，倒是沒聽說有鬧情緒事件。也還好我家茶茶有個小姊姊圓圓陪著上學，不然這個看似勇敢，其實膽小如鼠的傢伙非得揭竿起義，和我鬧起革命不可呢！

因為要坐娃娃車回家，茶茶都會去圓圓班上一起等車，所以反而是跟中班的小朋友比較熟。老師都知道這兩個是姊弟，有時也會請圓圓代為照看茶茶。有天晚上睡覺前圓圓偷偷地跟阿嬷吐透心聲：「其實我不喜歡底迪一直跟著我」頓了一下，連忙又強調「但是我真的很喜歡茶茶」。唉，這就是老大的心聲呀！

老公一直恐嚇我說茶茶衝動地個性不趕快改，總有一天我會因為兒子在學校裡跟人家打架而要去道歉（奇怪，為什麼不是把拔要去道歉？）。沒想到這天來的這麼快。那天茶茶好像為了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和中班的小男生起爭執（不知道是人家不聽他說話，還是誤解他的意思等等，形容的稀哩呼嚕我也聽不懂），一拳打在人家肚子上，一旁的小朋友馬上跑去跟老師告狀。老師拎著他去罰站，沒想到送小朋友回家的娃娃車就在這時候開走了，老師趕忙用摩托車載著茶茶跟著衝出來。一回到家茶茶一看到阿嬷立刻嚎啕大哭，我婆婆還以為是發生什麼大事，圓圓繪聲繪影地形容一遍，最後說然後茶茶就被老師留下來打，娃娃車就開走了。站在一旁的老師連忙更正：「沒有沒有，沒有打他，只有罰站而已。」圓圓一臉納悶，理所當然理直氣壯地說：「留下不是就要被打嗎？」

吾家有子初長成。上個幼稚園而已，媽媽倒像是坐趟雲霄飛車，高興緊張又害怕的。現在最有成就感的時候就是翻閱兒子的聯絡簿，看看老師有沒有誇讚兒子（中午的飯都吃光光好棒之類的）、數數課本習作上得了幾顆蘋果。最近他們回來還會朗朗上口幾句唐詩：「春眠不覺曉，處處聞啼鳥…」、落幾句英語、說幾句台語：「一蕊花生落地，爸爸媽媽疼最多…」哎呀呀呀呀~心肝寶貝呀，馬麻希望你平平安安、健康快樂的長大呀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