靈魂遠航

這篇文章投稿了以後被聯合報錄用(【2011/02/26 聯合報】)。

http://udn.com/NEWS/LIFE/X1/6176545.shtml

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，結婚是兩個家庭的事。結了婚以後呢？兩個人組成了一個小家庭，兩個人又分別來自不同的家庭，兩個人、三個家。

早上在寒風中公車站牌下瑟瑟發抖等公車上班時，下意識無聊地望著穿流不息的車潮發呆，自從自己有了寶寶以後，不管身在哪裡，都會特別留意週遭小朋友的舉動，想像茶茶長大後的模樣。突然一輛掠過我眼前正在等紅燈的機車吸引了我的注意，那是一個爸爸載著穿制服的國小女兒，奇怪的是，圈住他們倆的，不是小女生細細軟軟的手臂，而是一條繞了兩圈的麻繩！我嚇了一跳，心想，這個爸爸也太不放心了吧，孩子都國小了，應該要讓她練習自己抱緊才對啊？我仔細打量著小女孩，只見她細細瘦瘦的雙臂，無力的垂在身側，絲毫沒有一點行車安全概念的緊張感，巴掌大的小臉滿是漠然，無神的眼睛望向空處，整個人像是靈魂已經被抽離似地空茫。我愕然，忍不住猜想，是不是孩子患了憂鬱症，還是怕上學得了自閉症？把目光調到正在騎機車的爸爸身上，爸爸看起來已經四十好幾，臉上已經有了線條寫下的生活滄桑，往下垂的嘴角緊緊抿著。

有孩子的同事寄給我ㄧ篇摘自商業周刊第 977 期(作者：李盈穎、劉承賢、賀先蕙)，名為『溺愛戰爭』的文章。

弟弟這次回台灣了以後，再去大陸東北哈爾濱找女朋友王博，遊湖省親聚餐地在那兒停留了一個禮拜，還丟了台灣人的臉，據說因為水土不服發高燒，打了四筒點滴！（不過大概是吃太好，連生病還能胖兩公斤回台。）東北有句俗諺說：春捂秋凍。春天回溫了，大衣還不忙著脫，再暖上一會；秋天天涼了，先不忙著穿大衣，先凍上一下。弟弟就是如臨大敵，馬上穿起大衣才會適應不良呢。

弟弟回來帶來一個驚天動地的大消息，打算趁明年畢業的時候，雙方父母長輩們都在場，順便結婚。（驚！莫非其實他是去提親的！？）爸媽都沒什麼意見，說不定還暗自竊喜，省掉了再跑一趟美國，十幾個小時的舟車勞頓，我則是驚訝萬紛，在我心裡鬍子都還沒長出來（腳毛倒是很多）的小弟弟居然要結婚了？（弟弟今年28，不到30怎麼也還不算男人吧…）不過反正都穩定了，趕快把事情辦一辦也省得麻煩，也鬆了口氣。（我是姊姊又不是母親大人，是在喘什麼大氣啊？）

認識越來越多身邊的女性朋友們，不是不結婚，

就是寧願養小狗也不願意有孩子。

最近經濟不景氣，我也開始認真想生小寶一個小孩就好的打算了。

阿嬤民國11年生，今年虛歲87歲了。

生了五個兒子、三個女兒，

（怎麼以前人生孩子好像母雞下蛋一樣輕鬆）

媽媽叫我幫忙寫的校園作業。

校門口，榕樹下

http://www.wretch.cc/blog/clairehsiao&article_id=9736795#postComments

上面的網址是朋友轉寄給我的，一張小抄 一個阿嬤的勇敢故事。

一個語言不通的阿嬤，為了看女兒，獨自飛越了大半個地球，

親愛的媽媽：

生日快樂！母親節快樂！因為你跟爸爸的生日和母親節、父親節都離很近，懶惰的女兒常常都會想要畢其功於一役乾脆整合成一次慶祝。老是心虛地說，下一次再補，不如這次直接統一。早到總比晚到好，遲到總比沒到好。這一年一次心意表達的傳統，還是要堅持住的。可能因為近年來電子郵件大量取代了傳統卡片，合我心意的卡片越來越難買到。逛了幾次書店，卻老是空手而歸。

每次過這種節日的時候，都會不由自主的想到妳們在我這各年紀正在做什麼。人家說養兒方知父母恩，可能也是等到自己孩子調皮不孝才知當初爸媽的辛苦。去年我有段時間工作很累的時候，也想到老爸好像工作時間更久卻從來沒看過他抱怨偷懶（如果有，妳可以偷偷跟我說，破壞老爸形象沒關係^^）。您27歲的時候應該是焦頭爛額的一年吧，弟弟剛剛出生（他又很愛哭難養），再加上一旁因為新生命加入，受寵地位岌岌可危，因為吃醋變得很番的女兒我。昨天去醫院看懷孕生產的女同事，老媽，她只生了兩各小時就把寶寶生出來了（早上還上了一天的班喔），那妳怎麼生我的時候痛了一天一夜？實在太遜了啦！（人家也是第一胎呢）幸好我沒在裡面待太久因為缺氧變笨，不對不對，我是說，老媽，你實在太辛苦偉大了！

沒想到你居然是個大中國主義者！雖然我知道你一向偏藍。不過老爸和你都一向都是溫和多聽少言（還是男人在家本來就比較沒有聲音？），我一直以為你們只是帶點理想主義的淺淺天藍，卻被你這篇文章裡濃郁的飽藍色有點嚇到了。

是什麼時候我偷偷脫離了隊伍變成淺淺的藍綠藻呢？

我當然也熱愛著中國文化，我相信絕對只比你多不比你少。

怕我不小心又回太大篇，喧賓奪主。所以我直接在我的網誌上寫我的感想好了。如果照你所說你看過許多探討男女不同的書籍，那你應該知道每個男人內心都有女性化的一面；每個女人也都有男孩子氣的時候。有些人會覺得，他是男人的身體，可是錯置了一個女性的靈魂（反之亦然）。我卻覺得，硬要分男女，其實才是真正的男女不平等。真正的男女平等，應該是讓個性的每一個部份自由發展不受限。

引述你的某段話：「每個在台灣的男孩成年後無可逃避的要接受當兵的洗禮，再次被教育如何才算是個男人：答數時如是，雄壯、威武、嚴肅、剛直……；唱歌時如是，那路雖然遙遠漫長，我依然往前衝……。吃飯時被罵像個娘們咭咭喳喳，跑步時被罵像個娘們般拖拖拉拉。無形中，在男孩心中刻劃了男人應有的形象。」這段很有趣，也充分顯示出某種大男人的文化。可是也因為這種大男人的文化，想必有許多不是那麼陽剛味兒的男生處在其中痛苦不堪。如果這是一種文化或是形成一種文化，我會說這是文化的悲劇。（慘了，千萬不要變成批判的語氣，我最怕這種文章了。）

「睡覺睡多了不見得是好事。」

「睡眠專家指出，喜歡賴床、經常做夢、睡眠時間總是超過八小時的人，其實都是病人，應該到醫院求診。」

我的媽呀！這不是在說我嗎？每項我都符合。早上鬧鐘要響三遍，火燒著了屁股才願意起床；做的夢光怪陸離，把我忙的半死；只要放假，昏睡的時間絕對超過清醒的時間。我知道我的睡眠品質不好，不過老想著每個人的情形不一樣，也許我就是那種天生需要大量睡眠的人。人生三分之ㄧ的時間都在睡覺就算了，總不成連剩下的三分之二都要處在睡不飽的痛苦中吧。

1.上一篇是為了某各社區徵文活動硬湊出來的文章。因為之前填了某各活動100字的感想，意外獲得壹台電視的大獎，讓我燃起參加比賽的動力。不過這種為了寫而寫的文章最痛苦，我每掰一段就按一次字數統計，看到底是夠了沒。

2.既然是硬湊的，當然有虛構的成分。最大的謊言就是我不是文中那充滿靈性的大姐姐。不識花草，放生態幻燈片的時候昏昏欲睡，只有吃飯搶便當第一名。義工大姐姐的我其實是對稚嫩可愛、天真無邪的小男生垂涎三尺的蜘蛛精。我都會偷牽他們白嫩多汁，香甜軟滑好像棉花糖，恨不得咬一口的小手。老媽看到這種情形都會兇神惡煞的把我抓到旁邊去，叫我身為大姐姐不可以特別偏愛哪各小孩子，要公平。唉，看著那各上輩子可能是小小唐僧的小男孩實在是控制不住。我犧牲在冷氣房裡睡覺的時間來帶孩子，難道一點點福利都不能享有嗎？

3.誤把芒草當蘆葦的事情當然是真的。「故壘蕭蕭蘆荻秋」，詩詞只要是提到蕭瑟的景象一定是蘆荻花，你有聽過芒草花嗎？感覺芒草花就是墳墓上長的，一點美感都沒有。媽，我被罵的很冤枉，誤認的理直氣壯阿！

「連假的時候你要去哪裡玩？」「我要回家度假！」當同事們熱烈討論度假勝地的時候，我那理直氣壯卻格格不入的回答底下，藏著是我對家鄉一片溫存的依戀與驕傲。

那是一塊古老而美麗的社區。隨著糖廠的興衰，留下各種日式風格的宿舍和遺蹟，小時候玩躲躲貓的時候，總愛在防空洞裡鑽進鑽出，舔著紅豆酵母冰賴在鳳凰木底下，眉飛色舞的虛構屬於眼前那兩座高大紅磚水塔的女鬼故事。母親是橋頭文史協會的一員，熱愛著屬於這塊土地的文化故事。長大後每次回鄉，我就是當然的義工。每次假期舉辦的生態研習營或文化古蹟之旅，當年那個在林蔭樹下跑來跑去的丫頭，已經變成故事娓娓道來的大姐姐。滄海桑田，五分小火車現在不載甘蔗了，開動的時候坐著是滿臉新鮮的觀光客。本來的神社變成中山堂，再變成糖廠冰品的販賣處。而我手下摩挲溫熱的石碑跟空氣裡甜甜的糖香結合，小時後的記憶與歷史回音纏繞牽扯，慢慢化成既熟悉又難忘的味道和觸覺。

下午，我最愛和媽媽散步在鄉間小徑，老媽已經是會裡常駐的生態解說員，對這各社區裡的一草一木如數家珍，跳躍的赤腹松鼠、小心旁邊有毒的夾竹桃、拋著掌葉蘋婆的果實，「哇！好漂亮，媽，我上次回來這一片的蘆葦還沒開花阿！」結果老媽比我更震驚，「這是芒草不是蘆葦阿，你居然還敢說是我的女兒！」羞窘尷尬的我，只好換上一臉傻傻的無辜笑容。

每個人都要找一個感情的出口

音感敏銳的靠音符

圖像清晰的靠色彩

悲莫悲兮生別離 

我見過的死亡有三場

趁著還沒有搬到新部門

再來回憶一下小時候^^” 看來我真老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