靈魂遠航

1. 瓦拉納西--生老病死在恆河

印度讓我印象最深刻的，除了夢幻絕美的泰姬瑪哈陵，就是這條河了。以震撼性來講，這條河又比泰姬瑪哈陵來得大，一個是國王貴族的情感，一個是黎民百姓的生活。恆河是他們的聖河，其中瓦拉納西又是他們的聖城。每個印度人，每年至少總要來恆河洗個兩次澡，經過神聖之水的淨化，洗滌罪惡，才是一個乾淨的好人。我們的導遊是在德里的印度人，我們問他，你也來恆河洗澡嗎？他說對，但是今年他只來一次，所以有一半的自己是壞的、不好的。這真是很有趣的習俗。恆河的水不但不乾淨，而且很髒。他們生老病死都在這條河上，洗澡洗衣、淘米做飯、死了以後火化，將骨灰裡往恆河裡灑，是最神聖安詳的歸處。可是你想，不管是貧的富的、貴的賤的，在這條河的面前，都是平等的，他就是這樣的包容流動著。對照印度嚴重的階級種姓制度，這條河在晨光的照耀下，變得鮮明閃亮了起來。

我們凌晨四點從旅館出發，到恆河坐船欣賞日出的美景。領隊叮嚀我們戴上口罩，我以為是因為破曉的恆河很冷。原來是因為步行的那段很臭，不，不應該說臭，應該說很生活。沿途有許多乞討的窮人，還有牛糞，供奉用的香煙，焚燒遺體的味道。可能因為這座古城保留了原始的神聖，我看到很多的婆羅門，婆羅門是印度教的祭司、最高階層第一種姓，他們全身赤裸，塗滿灰白的骨灰接受信徒的朝拜。他們不結婚，不需要物質享受（例如衣服和金錢），許多更是瑜珈高手。當你朝拜後會有人朝你的額頭上點紅色的硃砂，代表此刻的你是聖潔的。晨曦慢慢的染亮恆河沿岸，我把許願的蓮花紙燈放入水裡，越來越多人的來河邊淨身，開始一天的序曲，祭壇的鈴響也越來越是清晰，神廟柱子彩繪的濕婆神圖像拿著三叉戟，目光灼灼的用三隻眼睛俯視他的子民。

哪裡最印度？恆河最印度。

2. 卡修拉荷—姿勢大觀性廟群

印度愛經譽享國際，如果你來過性廟，那你一定覺得名不虛傳。老實說，我懷疑以前的印度人和現在的印度人是不同的種族，現在的印度女人用紗麗從頭包到腳，廟上雕刻的卻是活色身香、豐滿浮凸，只有鍊子象徵性的遮住重點部位的女體，每個身材都好到胸是胸、腰是腰、臀是臀的。除了各種令人嘆為觀止的性愛姿勢，還有同性之間，人獸之間。如果這真是反映當時的生活情況，那難怪印度神油要應之而生，荒淫除了無道以外，還需要充沛的體力阿。

有趣的是廟外頭的雕刻讓人眼花撩亂，臉紅心跳，廟裡頭反而空空蕩蕩，只有威嚴的神像，他們說，到廟裡，就要把一切的世俗之務放下。所以反而沒有什麼多餘的裝飾，讓你專心朝拜。這點倒是跟一般外面雕樑畫棟，裡頭依然金碧輝煌的廟宇不同。

3. 阿格拉—永恆的愛情泰姬瑪哈陵

泰姬瑪哈陵是世界上七大遺產之ㄧ。印度詩人泰戈爾說它是臉上永恆的淚珠。這整各宮殿都是用純白的大理石建造的，沒有其他顏色，白得讓它很脫俗，不像世間所有。泰姬為當時的國王生下第15個孩子後難產去世。死後國王答應他終身不娶，並花了22年建立這座陵墓表達他的思念。本來還要在河的對岸為自己也造座純黑的陵墓，隔著河，永遠的相望。這時第五個兒子叛變，殺了所有的兄弟，把自己的父親囚禁在可以遙見泰姬陵的紅堡八角亭裡。我們這群受過中國朝代權力傾閘（或是歷史劇的專業教育）的台灣人，經驗豐富的搖頭晃腦：難免難免，成為君主的必要之惡。這時候的我不禁有種荒繆之感，想到我們的長城。「萬里長城今猶在，不見當年秦始皇」，泰姬陵跟長城有什麼兩樣呢？只不過是泰姬陵用甜美浪漫的糖衣包裝，一個君王的愛戀，因為權勢，就能成為永恆。後來我們還看了很多座印度皇宮，因為工人抗議沒有待遇，國王下令把他們雙手全砍掉的也所在多有。泰姬陵是真的很美，可是平民的感情呢？那位哭倒長城的孟姜女在哪裡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