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生命周圍的男性都是比較穩重沉得住氣的類型。爸爸、弟弟和老公,都有那種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於色的無趣鎮定性格。一群白羊中那隻跳脫歡快刺眼的黑羊,就是我兒子。
茶茶接來台北那兩年,我們著實度過了一陣痛苦的磨合期。每天早上化妝上班都要來不及的我,還要同時處理也正在發起床氣的兒子。以前十指不碰陽春水的我,要趕在半小時內變出晚餐。不過最可怕的,還是生活習慣的不同。茶茶下課回家後,髒衣服可以一路扔,我隨時會在沙發底下搜出臭掉的襪子,走路還會被一坨像大便一樣的髒褲子絆到。
更可怕的是浴室。一開始我很迷惘為什麼家裡的廁所突然變臭了,明明刷洗的頻率跟以前一樣,看起來也沒有特別髒。甚至懷疑是不是馬桶破掉,所以老是有尿騷味。緝凶緝了老半天,原來是這小子解放時從來不對準,尤其是早起的那一泡,瞇著眼睛根本連看也沒看。
後來最先受不了的是我老公,早上只要一聽到兒子起床上廁所,馬上就會從床上彈起來衝進去,監督確保兒子有用水龍頭把溢出的尿漬沖乾淨。不得不說這種事還是要男生來才有用,媽媽碎碎念一百遍,小兒都還是可以當作耳邊風啊!
吃完早餐沒收的壞習慣,也在爸爸要扣零用錢的威脅下改善了。其實一開始我對我婆婆有點憤怒,覺得她沒有把我兒子的生活習慣教好。轉念一想,不對。老公也是婆婆的兒子,一手帶大,就沒有這麼奇葩的舉動。歸根究柢,還是他散漫的個性造成的。唉,我對不起我的媳婦。未來的日子裡,還請妳多多包涵了。(萬一他娶不到老婆,我覺得我總一天會忍無可忍把他趕出家門。)
不過這小子也有優點。就是特別好說話。請他做任何的家事,「原則上」他都不會拒絕,只是通常都要「等一下」,等他玩完積木,等他看完電視…。而且粗枝大葉,常常草草了事,家事處理的品質非常不怎麼樣。請他吸地可能會發現,沙發和餐桌底下還是髒的。洗完碗不是鍋子沒洗到,就是整個廚房地板好像在淹水災。跟他爸剛好是光譜的兩端,阿讚非常難請得動他做家事,但完全是品質保證。
這頭小黑羊其實很可愛。小學二年級寒假時,因為沒有完成任何的寒假作業,班級發表的時候又很想上台。最後上去獻唱了一首寒假學到的『老師謝謝你』。把老師逗得樂不可茲,還合照留念把相片傳給我。讓妳不得不又愛他,又氣他。
(茶茶二年級時唱的老師謝謝你,相當陶醉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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