會突然想寫這本書的心得,是因為我又自討苦吃的向圖書館借來余華的『許三觀賣血記』,當初看完『活著』的時候那股排遣不開,鬱結難吐的心情又驀然湧上心頭,讓我幾乎沒有勇氣打開第一頁。
(小聲說)其實另外一個不可告人的原因是過年在即,銀行的授信送件案量大減,我的工作表上突然出現了許多留白。
後來這本書被張藝謀拿去翻拍成電影,演員為葛優和鞏俐,獲獎無數。其實不用電影的錦上添花,原著本身就夠震驚文壇了。我最早接觸的大陸作家是余秋雨,很喜歡他那優美動人的筆調,以為大陸的江山文人就是這樣的詩情畫意的。再加上台灣文人描述記憶中的中國故土都美得好浪漫,聽聽羅大佑的鄉愁四韻:一瓢瓢醉酒的長江水呀,一張張似血的海棠紅。
沒想到後來看了哈金的新郎,被裡頭描述的無情文革時代嚇到,著實好長一段時間不敢碰相關議題作品。現在又重拾余華,也算鼓起勇氣、正向面對這中國近代曾經發生過的最黑暗的一刻了吧。
『活著』這本書裡的文字非常的質樸,幾乎沒有什麼文學修辭的雕飾,就這樣讓赤裸裸、避無可避的情節朝你壓來,直白簡單的小人物在龐大沉重的時代悲劇滾輪底下,連無可奈何的情緒都被壓得很扁很扁,很微不足道。主角福貴被拉上戰場,度過糧荒,最後又一個個的親手送葬了每一位家人。在書裡,面對接踵而來的悲劇,我看不到人性的尊嚴,活著只是默默地承擔與忍受。闔上這本書的那天,突然覺得人來車往的街道都黑暗了下來,光亮好小好微弱,只有夜色濃重漫長。
余華說:人是為了活著本身而活著,而不是為活著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著。
在那個無可抗拒的大時代裡,活著本身是一件多麼荒涼麻木的事。現在想起來,也許我不應該去躲避抗拒那個時代,就像戰爭的殘忍與無常,也是這個世界裡曾經發生過的真實,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,只能慶幸或是禱告,屬於我的世代能好上一點。
阿密陀佛。 阿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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